重生后我坐拥江山_第2章

「住手！」

兰絮因手腕被猛的一击，刀立刻被打掉。

她捂着手腕，红着眼睛看着五皇子：

「皇兄……你打我？」

五皇子皱了皱眉，心疼之余还是为我撑腰：「你未免太胡闹了些。」

眼泪蓄满兰絮因的双眸，她咬了咬牙，转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：

「贱人！都是因为你！」

说完转头跑向后院。

五皇子立刻追上去，想到什么，转头看向我。

我咬了咬唇，手帕放在唇边，十足的矫揉造作。

果然，他顿了顿，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放到我手中：

「明日，孤迎娶你做孤的王妃。」

说完转身离去。

7

爹娘冲入房中的时候，房里只有我一人。

「新郎官呢？新郎官去哪儿了！」

爹娘急得不行，宾客也十足好奇。

我摸着玉佩，轻笑：「爹娘放心，那公子果真是五皇子殿下，明日，将会有新的婚礼。」

看到那玉佩，有贵妇人惊呼；

「蟒纹玉佩！这是只有王爷才配有的东西！」

很好，这玉佩被看到了，便不会有人敢造谣生事了。

爹娘怔愣片刻，一把将我抱住：

「孩子，你这是何苦啊！我和你娘养得起你一辈子，你实在没必要去那是非之地啊！」

我一早就告诉过二老我的计划。

他们听说我要博一个王妃之位，虽然不信，却也愿意陪我演戏。

他们总是这样，即使不信我，也愿意陪我玩。

可这次，我是认真的。

我必须爬上权力巅峰，才能将兰絮因踩在脚下。

只有我坐在最高的位子上，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。

五皇子的王妃，是我的第一步。

我当定了！

8

第二日，果然等来了五皇子的聘礼。

可是，却不是王妃之礼。

「孤想了想，王妃之位，还当慎重，嫣然，侧妃依然是孤的妃，在孤的端王府，你依然是地位最高的女子。」

看着苏靖臣眸中那点晦暗，我明白，兰絮因成功了。

她决不会允许别的女人做皇兄的王妃。

她不怕世人的眼光，因为她并非皇室。

只因她的父亲与陛下打天下的时候，给陛下挡了一剑。

见他死前放不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，陛下便立誓：

「汝之女即为朕之女，即日起，絮因就是朕的公主！」

出于对兄弟的缅怀，陛下并不改变兰絮因的姓氏，让她继续冠以其父之姓。

可陛下似乎不知，这个养女对自己的皇子情根深种。

可是，侧妃又如何？

只要踏入端王府，我便有了斗争的资格。

「臣女可与殿下厮守，已是承蒙大恩，位分又有何干？只要和夫君在一起，哪怕做丫鬟，也无怨无悔！」

我俯身便拜，却被一把拉住。

苏靖臣看我的目光灼热：

「还自称臣女？」

我羞涩垂眸：「臣妾……知错。」

9

一切进行的都是这样快。

当夜，我便被抬进了端王府。

可是等到吉时已过，等到子时将逝，苏靖臣还是没来揭我的盖头。

「娘娘，公主殿下偶染微恙，要人照顾，今夜王爷便不回来了，娘娘便自个儿睡下吧。」

前来传话的丫鬟嘴上敬着，眼神却藏不住不屑。

前世我见过的人多，认出这是兰絮因的贴身婢女钗画。

我的陪嫁丫鬟琅翠抢先我一步开了口：

「你也说了是微恙，娘娘这里可是大喜！是你伺候不了吗一定要王爷过去？

「一个公主，在皇兄大喜之日做这种事害不害臊啊！我……」

「琅翠！」

我抢在钗画开口前呵止住琅翠，抓了把金瓜子递给钗画：

「有劳姑娘传话，这点钱拿去买点糕点。」

钗画这才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，接了我的金瓜子，轻哼一声：

「娘娘这殿里还是有个识大体的嘛，奴婢告退了。」

看她大摇大摆离开，琅翠气得直跺脚：

「娘娘您何苦受这个委屈！她一个下人，您完全可以让我打她两巴掌！」

我瞪了她一眼：

「琅翠，王府不比宋府，你觉得你打了小公主的婢女，真的能全身而退吗！」

「可是……可是我看不得娘娘受欺负，奴婢死了就死了，娘娘怎么能被她一个丫鬟欺负！」

「琅翠，」我抓住她的手，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，足够你我死一万次。

「所以，你不能因为这些小事丧命，留我孤身一人。

「即使要死，也要把一些人拉下来再死，明白吗？」

琅翠睁大了眼睛：「娘娘……要做什么？」

我一笑：「屠龙。」

10

第二日，一些流言蜚语传入我耳中：

「那个宋家千金啊，新婚夜端王爷甚至懒得看她一眼，房都没圆呢！」

「不过是个商贾之女，除了有几个钱，本质上和我们一般无二，甚至还不如我们呢！」

「会点狐媚本事的贱皮子罢了，她那点招数，告诉我们我们也不屑于用！」

……

我新婚夜没有圆房一事，王府是当做秘密的。

苏靖臣心里有愧，早就放话不许府内人饶舌，算是给我一点最后的体面。

现在这事传的沸沸扬扬，不用想都是兰絮因的手笔。

她本人更是直接闯入我房中，一把掀开被子，看着洁白无瑕的贞操带，直接笑出了声：

「哎呀，看来昨夜皇兄未能与皇嫂圆房呢。」

她的声音很大，故意让外面的人也听见。

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：

「哦，我忘了，皇兄昨夜在照顾我呢。

「姐姐，真是可惜，虽然你是皇兄第一个有名分的女人，可是即使是新婚夜，也是我更重要一些呢。」

我一笑：「公主殿下还是小声些好，新婚夜王爷宿于公主房内，传出去，大家只会说公主的不是，而不是臣妾。」

「你说什么？」她声音更大了一些。

我依然细声细语：

「我说，是公主私德有失，而非臣妾。」

「啪！」

一巴掌直直扇在我脸上。

我也不躲，任由她扇过来，然后在荣贵妃进门的瞬间，狠狠摔倒在地。

「兰絮因！」

看到雍容华贵的母妃，兰絮因脸色一白，慌忙下跪：

「母后……」

我也迅速行跪拜大礼。

荣贵妃恼怒的看着兰絮因，我急忙插嘴：

「儿臣自己不慎，碰到桌子摔倒，让母妃见笑，还望母妃赎罪！」

兰絮因愣住了，睁大眼睛看着我。

荣贵妃冷笑一声：

「你倒是会为她开脱，你当本宫眼睛是瞎的吗？」

我还要说什么，可是她看向兰絮因，斩钉截铁：

「胡闹！皇嫂也是你能打的！本宫真是把你惯坏了！别以为你昨夜做的事本宫不知道！

「即日起，罚你禁足三日，好好反省！」

说罢转身就走。

兰絮因跌坐在地，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
她很小就被划归荣贵妃名下抚养，荣贵妃这么多年也一直娇养着她，从来不会当众责罚。

这是第一次。

「是你……你知道母妃要来，才那么忤逆我，是不是！」

她突然恶狠狠盯着我。

我轻笑一声：「殿下多虑了，臣妾哪里有那个算计。」

是，我就是知道，怎么了？

重生就这点好，知道很多隐秘之事。

比如，荣贵妃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个跋扈的女孩，也早就看不惯这个养女与自己的儿子过于亲近了。

她一直在寻着机会打压。

所以我诱导兰絮因对我动手，把这个机会交到荣贵妃手中。

琅翠早早替我打听到了荣贵妃要来看我的事，也提前警告了我兰絮因要来我房里闹事。

我干脆将计就计，完成我复仇大业的第一步——

立人设。

「你这个贱人！」

她气急败坏冲向我。

可是刚才不在殿内的丫鬟侍卫们突然出现，纷纷拦住她：

「殿下不可，娘娘可是您的皇嫂呀！」

她挣脱不开，气红了眼：

「宋嫣然！刚才这些人怎么不在？你就是故意的！是不是！你这个贱人！」

琅翠都要憋不住笑，我也勾唇，大大方方对上她怀疑的目光：

「殿下，真的多虑了。」

11

当天下午，荣贵妃的贴身婢女给我送来了好几箱子的礼物。

「娘娘，贵妃说昨夜苦了娘娘了。」

我立刻行礼：「儿媳本分，何来愁苦？琅翠，把我的玉镯子拿来，赠予姑姑吃茶！」

容悦姑姑笑得见眉不见眼，接过玉镯后悄声道：

「贵妃性子刚直，虽然对娘娘严厉了些，可是对娘娘十分满意呢。」

说着递给我一个眼神：

「娘娘宽心，只要有贵妃娘娘在，以后的日子必不会苦了娘娘。」

我转头又赏了一把金瓜子。

身外之物，该用就用。

我这个人设，看来是立住了。

12

容悦姑姑说的没错。

当晚，苏靖臣来到我房中。

刚一推门，屏风后的我更在更衣，凹凸的身材剪影便映入他眼帘。

闻声我探头，立刻跪下行礼，却被一把扶住。

此刻我更衣未毕，一层薄衣难掩沟壑。

苏靖臣眸中压不住热烈。

他喉结微动，攥紧我的手：

「絮因从小就是我喂药，我离开了她就不吃，无奈让你独守空房，是孤对你不起。」

「殿下莫要如此。」

我食指抵在他唇间：

「殿下与公主兄妹情深，公主生病，殿下必然心急，臣妾只恨不能替殿下分忧，怎会怪殿下？

「今日臣妾求了珍贵药材送至公主处，只愿公主殿下日后身体康健，殿下也可宽心。」

他眸光微动，将我拥入怀中：

「孤听说了，孤的嫣然，实在懂事的让孤心疼。」

心疼就对了。

难道你不知，温柔刀，刀刀割人性命吗？

我笑起来：「为夫君分忧，嫣然心甘情愿。」

「你叫孤什么？」他低头。

我脸一红：「夫君……」

腰间力道一紧，我耳边的声音灼热：

「昨夜夫君欠你一晚，今夜夫君加倍偿还。」

烛光熄灭，佳人相对。

在唇瓣即将相碰的瞬间，门突然被人用力拍打起来：

「王爷！公主殿下突然吃不下药！王爷快过去看看吧！」

听到熟悉的声音，我知道是兰絮因又让她的婢女来作妖了。

正在兴头上的苏靖臣眉头微蹙：

「叫个太医去瞧瞧！」

钗画声泪俱下：

「太医瞧了，可公主就是吃不下去！王爷，您不过去，公主殿下怕是撑不过今晚了啊！」

苏靖臣眸中闪过惊慌，握着我的手都松了松。

身子探出去的瞬间，又想起什么，转头看向我。

我不等他开口，立刻把手抽出来，行了一礼：

「公主的事更重要，我与夫君来日方长，夫君去吧。」

原本满眼的焦急淡了些，苏靖臣眸中似乎多了些心疼。

「嫣然……」

我一笑，伸手替他扣衣襟，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，声音灼热的不像话：

「等我。」

我一顿，笑着替他穿好衣服：

「嗯，臣妾在此等候夫君。」

手腕被攥得更紧，他低头喑哑：「再叫一声。」

我张了张嘴：

「夫君……唔！」

唇瓣被炙热的吻堵住。

他狠狠吻过我一回：「等我。」

随后大步离开，那急促的脚步中，看得出对兰絮因有些怨气。

当晚，我殿内的烛火亮了一夜。

他没有回来。

第二日，琅翠打听到消息回来了。

公主并无大碍，只是闹着不肯吃药罢了。

苏靖臣得知她无恙，似乎和她有过争执。

可是兰絮因好像哭着说什么没有亲人、孤身一人等等，两个人后半夜就秉烛夜谈了。

他一整天都没有来。

之后两日，他依然没来。

我不吵不闹，只是叫琅翠包了新药，送去了公主府。

13

三日禁足结束，兰絮因出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我这里。

「禁足又如何？我一说心口疼，皇兄不还是没日没夜陪着我？」

彼时我正在亭子里练习书法，闻言只是轻轻一笑，却让她更加气急败坏：

「你在这里装什么人淡如菊！恶心死了！」

说着将整个桌上的宣纸笔墨尽数打落在地，然后一把抓住我的衣领：

「贱人生的贱皮子！居然还敢利用贵妃让我禁足！我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！」

眼看巴掌就要落在我脸上，我终于不装了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。

「什么？」

她没想到有人敢躲她的巴掌，一个愣神就被我抓住机会，扭住胳膊，朝着栏外一翻。

我也跟着跌了出去。

「来人啊！娘娘和公主落水了！」

栏外的池塘水浅，但是碎石瓦砾不少。

池水瞬间被鲜血染红，兰絮因直接被抬进了屋子。

得知我和兰絮因受伤，苏靖臣不到一刻钟就赶到了我房间。

「宋嫣然！」

门被一把推开，我正背对着门让琅翠上药，闻声回头。

满背的伤痕一览无余，手上的红肿也难以遮掩。

琅翠见状急忙下跪。

我因为有伤，行礼慢了些，看上去反而更加弱不禁风、惹人怜惜。

「王爷……」

我声音也十分虚弱，配上我早就在练习的矫揉造作，看着、听着，都让人心疼。

苏靖臣眸中的怒火一瞬间就消减了不少。

沉默片刻，没好气的抓起我红肿的手：

「怎的如此严重？」

我一笑：

「小公主和臣妾有些误会，争执之中不慎落水，臣妾本想拉住，不想力气不够，只好在落水的时候帮她垫一下。」

那一瞬间，苏靖臣眸中难掩动容。

可是他刚来就先去看了兰絮因，必然是听她说了很多控诉。

叹了口气后，他又是责怪又是心疼：

「你实在是不该如此，我知晓她是个不懂事的，以后你避着她就是了，何苦闹成这样？」

时机到了。

我递给琅翠一个眼神，她心领神会的退下，出去时还替我们关上了门。

14

我柔柔下拜：

「臣妾知晓殿下心中有小公主。

「青梅竹马，两小无猜，本就该是美谈。

「这次误会，臣妾本想让小公主宽心的。」

触及一直难以启齿的事情，苏靖臣立刻皱了皱眉：

「乱讲！我与絮因是兄妹！」

我一笑，靠近他：

「旁人也就罢了，殿下是臣妾的夫君，如何能瞒得过臣妾？」

说着，我将食指放在他唇瓣上，轻轻摩挲着，惹得他呼吸紊乱：

「臣妾只觉得心疼。

「明明没有血缘关系，却要因为皇家颜面，将一对有情人生生拆散。

「每思及此，总是为夫君夙愿难遂、而臣妾无法分忧感到难过。

「奈何小公主不信，这才争执起来。」

苏靖臣撇过头去，眼尾微红：

「不要说了，我是皇子，终究是不能做这种事。」

终于说到我想听的了。

我一笑：「皇子不可。

「皇上呢？」

苏靖臣睁大了眼睛。

我坚定看向他，勾唇。

「放肆！」

他一甩袖子：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！」

我不慌不忙取出压在枕下的密信，双手呈上：

「臣妾是殿下的王妃，为君分忧，是臣妾本分，臣妾已将夫君用得到的东西记在纸上，是否要用，还是夫君做主。」

苏靖臣不是太子。

但是我知道他想当太子。

看着那密信，他终究是没能忍住诱惑。

打开从头看到尾，他的眸中越来越震惊。

因为那是太子贪赃枉法的证据。

「你怎会得到这些情报！」

我笑得还是那么温良：

「臣妾随父经商多年，最知情报的重要性。

「当季最紧俏的物件儿，臣妾和路边大娘说两句就能摸个七八分，再出去走走，便八九不离十，想来政争也不过如此。」

当然是假的。

这两个怎么可以相提并论？

不过是重活一次，知道了很多旁人尚不知晓的情报罢了。

可是苏靖臣会相信。

这就够了。

他看着我：「你可知后宫不可干政？」

我从容下拜：「若能为君分忧，臣妾万死何妨？」

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，手腕上的伤也让我胳膊有些颤抖，可声音十足坚定。

一双大手温柔将我扶起，来时那些愤怒，悉数变成了心疼：

「孤得嫣然，此生足以。」

「夫君……」

我眸中蓄上泪水，衣着单薄，泫然欲泣。

我看到他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。

「嫣然……」

他嗓音低哑，炙热的呼吸落到我颈窝。

我很配合伸出手，抱住他的脖子。

「王爷！您快去看看公主吧！公主喝不下药！谁劝都不听呀！」

门外又响起钗画的哭喊声，伴随着「咚咚！」的拍门声。

苏靖臣呼吸粗重了一些。

他在忍着怒火。

我顺势转头呵斥：

「不想喝看来是不疼！既如此我看这伤的也不重，区区小事还要劳烦王爷！还有没有一个做公主的样子！」

钗画没想到我居然会斥责她，愣了愣以后，语气更加急迫了些：

「娘娘不知真相，不疼公主，奴婢无话可说！

「可是王爷您是知道的，公主殿下真的会不行的！只有王爷才可以让公主殿下听话，王爷就为了公主的身体！过去看看吧！」

「是王妃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吗？」

难得的，苏靖臣会在我和兰絮因之间选择我。

但是我不意外。

都是我筹谋出来的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

「王、王爷，可是公主殿下……」钗画还不死心。

惹来苏靖臣一声怒吼：

「滚！」

这次，他是真的要与我圆房了。

15

由于我身上有伤，他十分小心。

小心中又夹杂着难以克制的冲动，只得压着嗓音，一遍一遍呼唤我的名字。

就在用情至深之时，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。

彼时我正坐在苏靖臣腿上，被他环着腰，抓着手，唇齿依存，缱绻难分。

「贱人！」

一巴掌直接打在我脸上，我惊呼一声，被苏靖臣紧紧护在怀里：

「胡闹！她是你皇嫂！」

兰絮因的手腕被苏靖臣死死抓着，怎么也挣脱不开，急得红了眼：

「皇兄，你怎可与这个商贾之女同床共枕！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！」

「住口！」

苏靖臣直接将人推开：

「你怎可如此贬低你的皇嫂！我的王妃！」

兰絮因眼泪都流了出来：

「我没有贬低！她就是个贱女人！一个贱皮子有什么好！

「我是武臣之后，不知道比这商贾之女高贵了多少倍！皇兄偏宠贱人！有眼无珠！与商纣一般无二……啊！」

清脆响亮的巴掌打在兰絮因脸上。

她诧异的捂着脸，许久没有反应过来。

眼泪砸在了地板上，她颤抖着：

「你……你打我？」

苏靖臣双眉紧皱：「你胡闹太多次了，絮因。」

「你为了这个贱人居然打我！」

明明在钗画口中都要不行了的身体，此刻居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，拿起匕首疯了一般冲向我：

「我杀了这个贱人！」

真是可怜，是男人始乱终弃，她不敢恨男人，反而次次那我开刀。

我心里冷笑，面上却缩起脖子，十足可怜样：

「啊！好可怕！」

「够了！兰絮因！」

苏靖臣不出意外的挡在我身前，两个人抱缠在一起。

紧接着，点点血迹飞溅在我脸上。

我看着苏靖臣胸口的伤，大叫出声：

「夫君！！」

16

荣贵妃这次是彻底怒了。

不仅仅是因为兰絮因刺伤了苏靖臣。

更是因为她行刺的原因竟然是苏靖臣要和我圆房。

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居然成为她妒忌的理由，原本就觉得两个人走得太近的荣贵妃直接罚了兰絮因禁足三个月。

陛下虽然念及死去的兄弟，可毕竟伤到的也是自己的儿子，还是因为这种荒谬的原因伤到，默许了贵妃的处罚。

我日日侍奉在苏靖臣床前，他苏醒后第一件事，就是拉住我的手深深一吻。

我知道，我复仇大业的第二步，也走稳了。

这几日，他将亏欠我的圆房，变本加厉的还了回来。

意乱情迷间，我提醒他：

「臣妾交给夫君的情报，夫君可准备好了？」

他紧紧抱着我：「放心，我早就派人查清楚了，嫣然，届时还是要靠你。」

我环住他的脖子：

「若能为夫君分忧，臣妾万死不辞！」

17

中秋宫宴很快到来。

我作为五皇子唯一有名分的妃子，加上荣贵妃在陛下面前说过我的贤名，此一见，陛下对我这个新妇十分欢喜。

我趁机奉上我的礼物，将新泡好的茶水为陛下斟上：

「儿臣偶得甘肃司茶局陆局办进贡，都是陆大人从西域……」

「陆大人？」

陛下笑着接过茶：「什么陆大人？」

太子脸色一变，我佯装不知：

「甘肃司茶局局办陆岩书，陆大人呀，儿臣早年随父经商，还见过陆大人的面呢。」

「是吗？那时候他就是局办了？」

我点头：「是呀，百姓们都是这么叫的。」

茶杯「砰！」的一声放在桌上，茶水被震的飞溅。

陛下笑着，脸色却铁青：

「朕怎不知，朕亲封的李局办，改姓陆了？」

我手一抖，险些没拿稳茶壶，慌忙下拜：

「儿臣失言！」

「陛下，此事不怪王妃娘娘。」

有位老臣离席而出，不知何时拿出一本奏折：

「陛下，臣要弹劾太子殿下，贪赃枉法，卖官鬻爵！架空朝廷亲封命官，分散权力给门人！」

「大胆！」

苏靖臣一拍桌子：「太子也是尔等可以污蔑的！」

我强压住笑。

他还挺会演的。

又有一臣子离席跪拜，双手奉上奏折：

「陛下，此为民间流传的官职价目表，七品以下八十两，往上层层递加，司茶局局办之职更是价值五百两！

「亲封官员从中抽三成，陛下亲封的李局办，从中抽一百五十两后交权于陆岩书，明面上依然走李局办的名字。

「而陆岩书，正是太子妃表弟的门人！」

整个宫宴气压顿时变大。

太子和太子妃急忙离席：

「父皇！儿臣冤枉！」

陛下脸色铁青：

「所有女眷都退下。」

我急忙起身离开。

走时，与苏靖臣四目相对。

他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，我轻轻一笑，转身离开。

18

这是一步险棋。

虽然我知道上辈子所有的情况，也和苏靖臣做了十足准备，应当不会有失。

可是一旦失败，便是满盘皆输。

我不可能不赌，却又难免心慌。

如果，苏靖臣今夜未能回府，那说明我失败了。

连带着端王府上下、宋府上下，都要跟着遭殃。

殿内烛火亮了一夜。

终于在我要撑不住的时候，看到了苏靖臣的身影。

「嫣然！」

他径直走来，将我紧紧抱住：

「成功了……嫣然……父皇甚至被太子气吐了血，想来他这个太子是做不下去了。」

我全身的力气好像要被抽干，整个人软了下去。

「嫣然！」

我被紧紧抱在怀里，强撑着一笑：

「无妨，只是……太累了。」

苏靖臣眸中的心疼遮掩不住。

我摸摸他的眉眼：

「夫君何苦如此，臣妾还有个好消息要讲呢。」

说着，我摸着肚子：

「臣妾……」

苏靖臣眼睛一亮，一把抓住我的手：

「有了？」

「两个多月了……」

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，一把将我抱住：

「嫣然！我的嫣然！我们要有孩子了！

「嫣然！孤要抬你做孤的正妃！

「日后孤若称帝，你便是孤唯一的皇后！」

我勾唇一笑，环住他的脖子：

「君若不弃，妾愿生死相随。」

呵，成了。

19

废太子的圣旨很快下达了。

太子卖官鬻爵是事实。

我提供事实，苏靖臣收集证据，拉拢人脉，在中秋夜一击必杀。

陛下日后是要把天下交到太子手中的。

但是他活着的时候，决不允许任何人动他的天下一分。

太子也不行。

太子一废，便只有苏靖臣顶上。

接到封太子的圣旨那天，苏靖臣昭告王府，要将我抬为正妃。

「我要嫣然做我唯一的王妃，日后，是我唯一的皇后！」

他攥着我的手，郑重承诺。

门外突然传来钗画惊慌失措的声音：

「王爷！王妃娘娘！公主她……她……」

苏靖臣皱了皱眉：「又不吃药？」

「不……公主殿下她……怀孕了！」

「什么！」

苏靖臣立刻松开了我的手。

当天，苏靖臣一天没有回王府。

公主怀孕一事被压下，毕竟她并无嫁娶，有损私德。

我便在内宅装作不知，还识大体的命令下人不许饶舌，以巩固人设。

深夜，苏靖臣回来了。

他酩酊大醉，却难掩喜色，进屋后就将我搂在怀中，倒在床上。

「嫣然，孤好开心，孤的絮因要生下孤的孩子了！」

我起身替他倒茶：

「恭喜王爷。」

「嫣然……孤仔细思考了一下，封正妃一事……可否取消？」

我端茶的手一顿，抬头：「王爷？」

他坐起身，捏捏眉心：

「嫣然，你是理解我的。

「孤与絮因，青梅竹马，我是看着她长大的……」

我轻轻一笑：

「臣妾明白，若论深情厚谊，世间哪个女子比得上小公主与王爷？

「臣妾看啊，这个正妃，乃至日后的皇后之位，须得是小公主才配得上！」

苏靖臣愣了愣，转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，轻轻抓住我的手：

「好嫣然，孤欠你，真是太多太多了……

「你放心，即使你是侧妃，孤也会给你正妃的待遇。」

是啊，苏靖臣，你欠我太多太多了。

前世替我求的那道圣旨。

今生三番五次对我不起。

但是没关系，我本也是要对不住你的。

我娇笑一声，坐在他腿上：

「待遇什么的无所谓，能看到夫君夙愿得偿，妾便是死也愿意。

「只是……夫君刚刚成为太子，尚需稳固地位，不若继续让正妃之位空置，免得贵妃与陛下不满。

「反正日后这天下也是夫君的，届时再择公主殿下立为皇后不迟。」

苏靖臣愣了愣。

酒劲儿不足以让他昏头。

归根到底，他也是懂得权衡的。

「嫣然说的不错。」

他笑着看向我，将我抱得更紧：

「还是孤的嫣然会为孤筹谋，今夜孤便好好补偿你。」

我去锤他的胸口：

「胡闹！小心伤了孩子！」

「好好好，孤小心就是……」

「不可！否则臣妾要夫君去书房过夜了！」

「好了好了，是孤错了……」

20

荣贵妃对兰絮因要做王妃一事是很不满的。

奈何陛下被前太子气出大病，她无暇顾及。

而且经过我劝解，让苏靖臣不纳为正妃，只纳为侧妃，她便勉强接受了。

可是兰絮因很不满。

入府第一天就跑到我殿里砸坏了东西：

「是你让他不纳我做正妃的是不是！

「宋嫣然你怎么这么贱！我和臣哥哥两情相悦，你才是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！你有什么资格左右他的决定！

「不是你，我就是正妃了！」

我笑笑，叫人看茶：

「公主殿下，没有我，贵妃娘娘也不会同意您做正妃。

「您真觉得您和王爷之间的事光彩吗？恕我直言，若非我劝解，殿下怕是连侧妃之位都捞不到呢。」

「你！」

兰絮因气红了眼，举起巴掌就要打我。

却被赶来的苏靖臣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「胡闹！你们都怀着皇子！怎可如此争执！絮因！谁准你来嫣然房里闹事的！」

我温婉贤淑的形象算是深得他心，不需要我演戏，他也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兰絮因在搞事。

兰絮因红了眼：

「臣哥哥，我……我只是气不过，我应该做你的正妃才是……」

「好了。」

苏靖臣将人揽在怀里：

「孤刚当上太子，情况特殊，须低调行事，絮因莫要给夫君添堵，可好？」

兰絮因瘪了瘪嘴，勉强应下来。

临走时不忘狠狠瞪我一眼。

苏靖臣关上门后才松了口气，将我轻轻抱在怀里：

「苦了你了，嫣然。

「日后即使你为皇妃，她为皇后，孤也定不会让你被她欺负了去。」

我轻笑一声，环住他的腰：

「臣妾早就说过了，只要能伴夫君左右，为君解忧，臣妾万死不辞。」

呵，做皇后有什么好？

我要做皇上！

21

苏靖臣倒是没有骗我。

陛下被前太子气得太狠，没几个月便一命呜呼了。

苏靖臣继位后，虽然立了兰絮因做皇后，却常常去我宫里。

他一直担心，来我这里的次数少了，兰絮因会变本加厉对我下手。

「她从小就被朕惯坏了，你莫要与她缠斗，朕自会为你撑腰。」

每次我都柔柔应下。

可是他来我这里，真的只是怕我被欺负吗？

不见得。

两世过去，我太了解苏靖臣了。

我曾带着兰絮因一起落水。

比起让我受欺负，他更害怕我和她缠斗在一起，让兰絮因受伤。

太医说了，她怀的可是个男婴。

至于我，则是女孩的可能性较大。

苏靖臣嘴上说着公主也很好，可是在养胎的赏赐上，总是兰絮因宫里的更丰富些。

苏靖臣啊苏靖臣，你果真没让我失望。

可是没关系，你本也没几日好活了。

从你夺嫡成功的那一日，我便每日喂你吃下慢性毒药。

这个天下须得在你手上转过一遭，然后交到我手上。

所以，苏靖臣，去死吧。

22

我与兰絮因同一日生产那天，苏靖臣已经病卧在床。

最后得知我诞下了男胎，皇后反而诞下女婴，他很是吃惊。

末了，也只是说了句：

「朕的嫣然，果然从不让人失望。」

兰絮因难产，昏迷了几日。

期间我去看过苏靖臣。

他形容枯槁，躺在病榻上，见我来，勉强一笑：

「嫣然……你果真事事让朕顺心。」

我一笑：「是吗？能亲手送陛下归西，也很是让臣妾顺心呢。」

「你说什么？」

苏靖臣孱弱的病体难得爆发出些许力量。

我站在床边不远处，他依然无法碰到我分毫：

「陛下，臣妾给你的药，本不至于发作如此之快。

「只因臣妾与皇后身怀六甲，无法侍奉，陛下广纳后宫，日日淫靡，才催动药效发作迅猛。」

活了两世，我早就看准了苏靖臣是个守不住天下的。

没有得到帝位的时候，他尚存理智。

一旦荣登帝位，他便会放肆享受。

所以，我会选择他做跳板。

不配为帝的人，送他去死的时候也更恨得下手。

「贱人……你竟然……

「早知如此……朕在初见之时，就该放你去死！」

我一笑：「不会的，陛下，您就是这样一个好色之人，无论多少次，都会重蹈覆辙。」

他的手紧紧抓着床沿：

「你说的生死相随……难不成……从始至终，也都是骗朕！」

我坐在床边，轻轻将他按倒：

「怎会？陛下一死，归葬皇陵。

「臣妾死后，自然也会葬于皇陵。

「如此，怎么不算生死相随？」

他睁大了眼睛：

「你……你为何如此！」

我抓起被子，轻轻替他盖上，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：

「当然是陛下不配为君，臣妾只好替陛下掌管大业。

「夫君，陛下，苏靖臣。

「谢谢你的江山，我会好好守着他的。」

被子猛地蒙在他脸上。

已经虚弱许久的他根本反抗不得。

我轻轻松松就可以压制。

终于，他不动了。

我掀开被子，打开门。

琅翠守在外面，立刻对我行礼。

我目视前方：

「翊坤宫那位醒了吗？」

琅翠点头：「醒了，正在为自己生下女婴大吵大闹呢。」

我大步走出：

「让她再闹一会吧。」

很快，她也要随着苏靖臣一起下去了。

23

「贱人！是不是你换了我的孩子！把我的孩子还回来！」

看着她向我冲过来，侍卫立刻将人拦住。

我将皇太后、之前的荣贵妃的懿旨举在手上：

「大胆皇后，竟敢谋害陛下！」

兰絮因愣了愣：

「你说什么？什么谋害陛下！」

我厉声道：

「还在狡辩！

「一刻钟前，陛下已经驾鹤西去！太医查出他体内积攒了许多慢性毒药，那种药材，只有你皇后有资格享用！」

兰絮因瞬间忘了女婴的事情：

「你说什么？陛下驾崩了？」

我不说话。

「不！你骗我！陛下不会死！不会！是你贱人信口雌黄！我杀了你！」

说罢抽出匕首向我刺过来。

却被侍卫反手扭住，强行让她跪了下去。

我冷冷看着：

「公主放心，我向太后求了情，太后并未治您死罪。」

兰絮因睁大眼睛看着我。

我一笑：

「公主容貌昳丽，身材姣好，不若便发配边疆，赐予披甲士为妻。

「如此，也算将功折罪，为国劳军。」

前世的画面此刻反转过来。

我成了那个替她求懿旨的人。

兰絮因愣了片刻，突然抓住我的裙摆：

「不！不可！披甲士个个都是变态！女子去了哪有好结果！

「宋嫣然！我求求你，赐我一死！让我跟着陛下一起去！

「你一直恨我对不对？让我死！我求求你！让我死！」

我一脚将人踹开。

原来，她也知道那些披甲士有变态心思。

既如此，前世为何要我远赴边疆，受人折辱？

「公主殿下常说，普天之下，人人平等。

「怎的偏就披甲士嫁不得？

「我看公主殿下是没有尝到披甲士的好处。

「来人！立刻送殿下启程！」

24

送走了最重要的两人，我着手清理朝堂。

苏靖臣只有我诞下的一个男丁，只有他可以继位为帝。

可新帝年幼，必须要我帮扶。

于是，我摇身一变，成了新的皇太后，垂帘听政。

站在权力之巅，无数朝臣俯首称臣。

我知道，我成功了。

先前的荣贵妃被我好生将养起来。

她帮过我很多次，我自然也不会忘了她。

只是她看我的目光中，总是十分复杂。

「哀家知道你不是表面上那般无辜。

「朝堂能有今日，怕是少不了你的运作。」

我轻笑：

「儿臣不过是，顺势而为罢了。」

「呵，顺势而为。」

她喝了口茶：

「罢了罢了，你上位后不知清理了多少政敌，哀家还要谢谢你，留哀家一命，还给了哀家无上的尊荣呢。」

我一笑：「儿媳本分。」

是的，如今的一切是我的运作。

可是那又如何？

只有我站在那个位置，才会真正护住想要护的人，压住必须压的权。

像我前世那般被强权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百姓，才能变得更少，甚至消失！

我不介意被世人唾骂以下犯上、欺君夺权。

我只要我的治下歌舞升平、海晏河清。

至于是非功过，留与后人评说。